沈岁椒想睡觉

但我不会潜水在所有人意料外

《明月别枝》

#周瑜#

#小乔#

#忘川风华录《惊鹊》


“小楼看平川外尽是郊野,

浮云来遮明月惊了乌鹊。”

 

     我的小楼外种了一棵杏花树。

      透过方形的木窗,我能看到白茫茫一片,纷纷扰扰的落下,就像下雪了一样。

      有细密的雨丝被风吹进我的窗棂,吹在我的额发和手上,凉丝丝的,夹着杏花的香味。

      三月的雨是滋生万物的。我只想着我的树什么时候才能长高。

       那是我和姐姐一起种在院子里的树,它总是无精打采的没什么生气,两三年了,都还不及我和姐姐的肩头。

        我的小楼和庭院在庐江,这里能望见平原的莺飞草长,郊野上农物初长。我模仿昔日文人,假装自己在登楼远眺,看这一片明媚春光,会不会有什么安家治国的报复?但是我跟他们最大的差别是我写不出什么诗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好了,我今日的远眺到此结束。今朝该做的诗还没做出来,姐姐和父亲回来是要抽查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姐姐与父亲出门月余了,我的小楼空旷了起来却也有点过分安静了。案台上还放着前日姐姐寄来的信。它躺在上边,封页用娟秀的字迹写着“吾妹小乔,见字如面。”

       下边是一本春秋人物志。前几个月,我们看到范蠡和西施,我们猜测最后的故事结局。我说相传吴国国破后,范蠡接回了西施,与她归隐,一起泛舟湖上,为那场在小溪浣衣时的美好相遇落下完满的结局。

       但是姐姐不这么认为。她说西施会被当作国家覆灭的祸水,被沉江。

        以她沉鱼落雁的美貌,最终随着满江的鱼,一起沉了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姐姐说我还小,不明白。我问她:“那西施被沉的是哪条江?哪本书上写了?”

       她只是笑,没有回答我。

       现在想起来,我似乎也无从考证他们泛的是什么湖。

       我总是觉得姐姐太过悲观。那多年后,她是否也会为孙策的离世而悲痛断肠呢,我无从考证。

       那时,我又会在哪里呢。

       我无从考证。

       

  我斜倚着屏风,翻看了两页书,风声雨声入耳,也入梦。

       

  我的思绪随着雨细风斜飘向庐江远方,我听见霜重鼓寒,听见鸣金声,听见兵戈声,随着羌笛杨柳吹进重重叠叠的帷帐。我看到了他。在三千兵甲中,他站在城楼上,天边一轮弦月,月色如水清冽。绣着吴字的旌旗随风摇曳,大得似乎可以遮天蔽日。四周夜色浓烈如墨,他穿着一袭白衣,负剑而立。

         白得那样惹眼。

         他在一片血气与微弱的杏花香气中,回眸看向我。那是我此生不曾见过的明朗眉眼。

         我会在史册的哪一页呢。

         我会在灯火明灭中,在昏黄的烛影中,看见他眼睑上的小痣。我会在大雪纷飞的夜晚,拥着暖手炉,陪他消遣漫漫长夜。

         我看的书会从才子佳人和史书传记变成漫卷兵书。我会在案前看兵书,看他在羊皮卷上按图指点。我也会在某个春光明媚的三月天,和他走马上天街,看他身着青衫,如玉树屹立。

        然后呢?

        

  我梦醒。

        窗外夜已经深了。月明星稀,浮云来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又会在哪里?

        我会从庐江的小楼被带到他江东的小楼吗?我会在季春时节又被送去铜雀台上吗?我会在他走后伤心悲痛随他而去吗?是命如草芥还是笼中金丝雀。

        关于我的记载会随着他的离去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   那些国破家亡的故事于我而言太遥远,我看天边明明欲曙。古往今来天地分合,江山易主,终究归于少年才俊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些九州江山,曾经属于我的少年,最终也不属于他们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这些都与现在的我无关。

        现在的我只是在我的亭台楼阁里,每日百般无聊的画眉写诗作画。

        而我又在何处追寻我的人间。


#图源《忘川风华录》#  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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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   大小乔是历史中遮明月惊乌鹊的浮云,也是被惊的乌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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